本的岗哨职责与物资护送都因为毫无意义而无人执行的境地;一个内部的猜忌与冷漠,已然成为比外界任何已知威胁都更具致命性的最终绝境。
这种局面,说难听点,就是一场从开头就注定赢不了的仗。这仗没有明确的前线,没有清晰的敌人,要打的,恰恰是自己人赖以立足的底子——是队员之间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是分工时不用反复叮嘱的默契,是遇到难处时愿意一起扛的凝聚力。
投进去的人力物力,从来不是为了往后能好好过日子,而是在一点点掏空现在的家底:本该用来加固外围防御工事的人手,被调去盯着内部队员的举动;本该用来采购过冬棉衣的物资款,被填进了平息内部不满的窟窿;本该用来维修作战装备的时间,被耗在了没完没了的内部核查上。
你以为攥紧了控制权——加派了岗哨,收紧了消息,甚至把不听话的人调离了关键岗位,可这些动作像在沙地上筑墙,越筑越松,越筑越歪,从来摸不着赢的边儿。
因为这场仗的本质,从根上就是在毁自己的根基。
那根基不是营地里的帐篷,不是仓库里的弹药,是大家愿意一起跟着走的那点念想。
每多投一分人力,可能最后那人力自己就寒了心,悄悄离了队;每多投一分物资,可能最后那物资被浪费在安抚不满上,连点实际用处都没有;每行动一次——不管是一次清算,一次核查,还是一次强硬的指令,就多添些白搭的代价:可能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带着修枪的手艺走了,可能是一本记满队员需求的账本被扔了,可能是一句我们能撑下去的信念,被又一次的忽视碾得粉碎。
这些代价从来收不回来,像泼在沙地上的水,渗进去就没了痕迹,却让根基变得更脆,更经不起折腾。
更让人沉心的,从不是耗损本身有多重,而是这些耗损与牺牲里藏着的没必要。
它们从不是为了奔好日子必须跨的坎儿:不是为了打通被封的补给线,咬着牙扛过敌人的伏击;不是为了加固漏风的防御工事,顶着寒夜往城墙上搬砖石;不是为了救被困的队友,豁出去闯过火力网。那些必须受的苦,再难,人心也认,因为知道熬过去就是亮儿;可眼下这些耗损,像明明能绕开的石头,偏要卯着劲往上面撞,撞得头破血流,还说这是必须走的路。
它们的根儿,多半扎在某个人心里拧不过来的劲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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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心或许早被权力蒙住了眼,眼里只剩我说了算的硬气,看不见队员眼底的疲色——是巡逻回来没歇够就被喊去核查的倦,是捧着冷饭还得听训的闷;听不见帐篷里低低的叹气——是担心家里消息的愁,是觉得付出没被看见的委屈。
也可能被必须攥牢一切的念头绑得太紧,手攥得太死,连指节泛白、掌心被绳勒出红印都没知觉,只盯着不能松三个字:怕有人不服管,就把核查的频次加了又加;怕控制权旁落,就把能放手的事都攥在手里,连物资分发都要亲自过目。
他们连现实递来的信号都看不见——是没人主动领任务的滞涩,是递工具时少了的那句小心,是本该热闹的食堂变得安静;连旁人的感受都顾不上,一门心思往错路上走,像闭着眼拽着绳子往前冲,不管绳的另一头拴着的是队员的信任,还是组织的底子。
说到底啊,这份拧巴的执念,最后会变成一个拖人的深坑。它不会一下子把人拽进去,是慢慢往下陷:先是把组织拽得偏离了正道,原本来往的航线歪了,本该往让大家过安稳日子走,最后却拐向了为了稳住控制权的死胡同;补给的优先级乱了,该给前线的弹药先挪去囤着防内乱,该发的棉衣先压在仓库等听话了再给;分工的逻辑也乱了,会干活的被调去盯人,会协调的被派去守岗,好好的架子,慢慢就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