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人心就一点点散了。
之前一起扛过事儿的劲儿没了,递工具时的手慢了半拍,说话时的声儿低了几分,巡逻时并肩走的距离也远了些——不是故意疏远,是觉得再掏心也没用;之前攒下的那点底子,也跟着打了水漂:是老队员带着手艺悄悄走了,留下的人对着坏了的枪发呆;是记着队员需求的小本子丢了,分物资时只能你看我、我看你;是我们能一起撑下去的信念,像被风吹灭的灯,再点,也没之前亮了。
等到最后,某一天回头看时,只剩满地狼藉:账本散在地上,纸页被风吹得打旋;维修工具歪在角落,有的还沾着没擦的机油;营区里的帐篷空了大半,没走的人也只是坐着,不说话,不干活。这时才会明白,那场自认为稳住局面的折腾,早把所有事儿都推到了回不了头的地步——路被挖成了沟,想退,退不了,后面是散了的人心;想走,走不了,前面是堵死的胡同;手里攥着的控制权,早成了空壳子,连个能管的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