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也说道“本宫当年来魏宫没多少年,对这件事到是有些印象。要说起来贺芸罗也不过六岁的年纪,应当是不会有这么深的心计,但往常大祭司甄选一直都是由祭司院从小培养起来的人,而这些人也都是由老祭司严格甄选出来,带在身边,极具有天赋灵性。像贺芸罗这种养到六岁才由家人送来甄选的也是有,可官家女子毕竟少,因为一旦当了大祭司基本与婚姻无缘,是要一辈子老死在祭司院中的,而且未必就能甄选上下一届的大祭司,通常他们从出生起就在等待一个虚无的结果,试问这种事官家女子怎么会去做?”
“那贺芸罗又是如何做到在适龄时脱下这层华丽的外衣嫁入皇宫的?”阿月问出了好奇点。
熹妃抚了抚杯盖沿,眸色略有深沉,大略想了想该如何说,方郑重看着阿月道“这也正是本宫今日想同你说的重点。”阮姑姑将殿中宫女全部遣退走,那些人其实也都是熹妃的心腹,但这种事还是不宜太多人知晓。待四下只剩阮姑姑时,熹妃敛下眼神,道“还记得当年你答应的事吗?这件事的主角就是那个女孩,那才是该与太子殿下定下盟约之人,但是她没有等到属于她的荣耀就香消玉殒,为何最后反而是贺芸罗雀屏中选成为太子妃,外人只道是姬颖没有福气,染上恶疾,却又怎知她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染上恶疾的,这事也是后来才想到会否就与贺芸罗有关,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都没有证据来证明此事。”熹妃说起此事还带着耿耿于怀,姬颖是个腼腆聪慧的女孩子,族中又只得她一个女的,自小便被宠爱万分,幼时也时常随着她母亲到宫中来探望她,那时她也是腹中刚刚有得一个新生命,自然对小孩子尤是喜爱,可是一晃眼她的孩子没了,她表姐的孩子也没了,每每想起此事就让她悲恸不已。
熹妃脸色苍白而悲伤,阿月还以为是为姬颖之事,想上去劝慰几句,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开口,到是阮姑姑示意她无事,这么多年熹妃都过来了,恢复一下就会好些。
阿月点点头,复想到什么又问道“既然贺芸罗被选为太子妃是之后的事,也是顺应民意,姬颖的事应当是与她无关吧,那时她已经进了祭司院六年,当了大祭司四年,明知自己也没什么希望再嫁人,又怎会有那个心计再去害人呢?”
“这事本来也不会怀疑到贺芸罗头上,但自从几年前宫宴之后贺芸罗就和姬颖走的非常近,那时魏后已有意中属姬颖,而贺芸罗又比姬颖大两岁,他们又是怎么成为好友的?”熹妃抛出质疑。
阿月到也一时反驳不出什么,又听得熹妃说道“魏帝的旨意刚刚到达姬府没两天,就传来姬颖忽然暴毙而亡的消息,事后魏宫特意派巫医去查验过尸体,说是什么都查不出,可能真的就是暴毙。本宫表姐悲痛万分,姬氏也陷入愁云惨淡中,瞬间从云端跌入云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两年后本宫无意间在魏帝口中听到说是有文书奏献属意贺芸罗为未来太子妃,这本文书是个下县十几品的小官呈上的,说贺芸罗当大祭司六年中为北魏祈福苍生之贡献卓著,国之顺条风雨丰腴,堪当重任。这件事后来还特意在早朝时被拿出来说过,本意是魏国没有这个先例,也从未听闻大祭司嫁入魏宫为妃为后的。但后来朝臣就说没有先例也不碍事,本就是件好事,凡事都有例外,大祭司若嫁入魏宫只会给魏宫增添无上的荣耀,这也是神选中的福女,将来必可为北魏再添繁盛。这么说来到是未尝不可,魏后也赞成,到是太子那边因为姬颖的事推托说没有立妃的心思,魏后大约觉得姬颖才死两年就说这事对姬家来说算不得尊重,反正太子也不急,那就再等两年。谁知两年后闹出苏映抑叛宫一事,苏映寒出走魏宫数月,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谈立妃一事却是被极力反对,这一等就又是三年多,直到今年魏帝魏后执意要立贺芸罗为太子妃,太子到是没什么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