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的酒宴进行到第三天,黑羯羊皮里的那个软骨头开始有了动静。
随着太阳光的照射,加上干冷的风没日没夜的吹,新鲜的羊皮开始慢慢收缩,紧紧贴着被惩罚者的身上,开始了缓慢而痛苦的挤压。
那人的肚子里被塞满了羊肉和马奶酒,不饿也不渴,就是有点冷。
但从第三天开始,冷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因为,缓慢而持续的挤压之力,让他越来越难受,寒冷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先是缓慢的肉疼,接着,是骨头疼。
第六天,他一身的骨头被慢慢压得变形,终于开始断裂。
第七天,那些断裂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叭叭”声,终于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第九天,那人呕吐。
先是肠胃里的东西,接着,是血。
最后,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被挤爆的内脏,慢慢渗出来。
他似乎还活着。
好像呻吟了一声。
……
草原人的歌舞停了下来,除了篝火哔哔啪啪的燃烧声,就是风吹日晒下慢慢缩紧的黑色羯羊皮,发出“咯吱吱”的声音。
人们扬起脸,眼睁睁地看着那黑羯羊的口鼻之中,慢慢涌出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内脏隐隐作痛,似乎,羊皮里的痛苦会传染。
有人偷偷瞄了一眼郭羊,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瞅着那张黑色羯羊皮,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九日九夜的狂欢到此结束。
腾格尔人的手抓羊肉和马奶酒,令他们终身难忘。
当然,最难忘的还是郭羊,那个脸色有些苍白、似笑非笑的年轻人,用一张黑羯羊皮子,揉碎了大家的心。
“大祭司,软骨头首领已经接受了惩罚,羊肉吃掉了三四圈,马奶酒也喝掉了上千囊,现在,请您示下,我们该去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老族长吉达见郭羊的目的达到,便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
郭羊很满意老族长吉达的机灵,他清楚,要想将这些草原部落的首领们彻底征服,就得有个小白脸,一个老黑脸。
黑脸是威,白脸是恩,恩威并重,方能令人心服口服。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应该是小白脸,老族长吉达应该是老黑脸才对。不过,已经这样了,郭羊只能心里暗暗苦笑。
“该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像个男人一样活着,并且,想办法让我们的老人、妇人和孩子,也能够像人一样活下去。”
郭羊淡淡的说着,将自己往舒服坐了坐,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而要活着,就得战斗,面对那些豺狗子,毫不留情,只要他们敢伸手,先剁掉他们的爪子,然后,弄死他们。”
“要战斗,就得团结,就得像同胞兄弟那样,相互帮助,相互怜惜,要学会包容弟兄们的坏处,多想想他们的好处和难处,不要像条饥饿的疯狗,只要看见一根骨头,就开始动脑子。”
郭羊喝完了一爵酒,慢慢站了起来,扫视了这些草原人一眼,提起酒坛,又给自己满上。
“当然,我们草原人在这一方面,做得比那些农耕部落的人好多了,在此,我敬大家一爵酒!”
草原人长期互相征伐,互相伤害,其实早就厌倦了这种狗屎一样的日子,所以,当郭羊说要大家团结起来,像个男人那样活着时,一下子就说到了大家的心坎儿里。
“大祭司,我们应该敬您的!”老族长吉达又一次不失时机地挺身而出,单膝跪地,高高举起一爵酒。
郭羊微微点了点头,缓步走下木榻,来到老族长吉达面前,接过那爵酒,一口喝干。
“好酒!”郭羊沉声说道,将酒爵递给老族长吉达。
“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