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老族长吉达垂首一礼,高声喝道。
其他部落的首领们见状,一下子就学会了,轰然跪倒了一片,却都是单膝跪地,高举酒爵,跟老族长吉达的动作一模一样。
“好,大家的心意,我领受!”郭羊豪气勃发,缓步走到那些部落首领面前,接过他们高举的酒爵,一一喝干。
“请大祭司喝酒!”那些腾格尔部落的男人们见状,呼啦啦也跪倒一片,高举酒爵。
郭羊连喝几十爵酒,其实已经有些醉意,不过,这是一种仪式,他可不能怂,便潜运修真功法,将酒气凝聚到一起,汇集到指尖,偷偷让一缕酒水顺着貂皮袍子流到地上。
他缓步在人群中走过,喝干了每一个草原人敬他的酒。
这酒量简直太骇人听闻了!
草原人都有些懵,对郭羊更加敬服。
只有坐在木榻上的野狐先生,看清了郭羊的小把戏,他忍着笑,连喝两三爵酒,目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狐钻在暖和的貂皮袍子里,露出一张稚嫩小脸,有些担心地看着郭羊一爵接一爵地喝酒,好几次都想出声劝阻。
不过,看着郭羊越喝越精神,慢慢不再担心,只是愈发仰慕她的这位郭羊哥哥了。
草原人先是让郭羊的气势折服,然后又亲眼目睹了一场残酷的惩罚,现在,又被郭羊这种面不改色的豪饮征服。
草原上,英雄更值得尊敬。
两三百爵酒,就算是阿日善海子里的凉水,也喝不下这么多啊!
“大祭司才是我们草原上真正的巴特尔!”老族长吉达不失时机地高声吼道。
“大祭司,巴特尔!大祭司,巴特尔!”
草原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满脸敬仰。
郭羊缓步走到木榻上,转身,向着那些草原人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游牧部落的人,有天下最好的战马,有最肥美的羊群和牛群,有最厉害的鞭子,有天下无敌的箭法,有世上最英勇最忠诚的巴特尔,为什么却一个个混成了偷偷摸摸的豺狗子,不仅被那些农耕部落的杂碎们欺负,还要忍受草原上其他地方的豺狗子欺负?”
“我们草原人不团结,虽然不像那些农耕部落善于算计,善于忘恩负义地在背后捅刀子,但一片草场上容忍不了黑羊和白羊一起吃草,更接受不了别人的牛羊伸过脖子啃食我们的草,这就是根源。”
“心胸狭隘,是我们的病,这病,得治治。怎么治?先割自己一刀子!”
郭羊说着话,随手提过一坛酒,拍开封泥。
他翻手取出一把小刀子,在自己左手轻轻一划,顿时鲜血淋漓,滴滴答答流淌到坛中,与酒混合了。
“我们来自不同的草场,有着不同的腾格尔天,但我们扪心自问,我们草原人,是不是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不是同一条血脉?弟兄们,将我们高贵的鲜血融为一体,让我们一饮而尽!”
“喝下这血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跟同父同母的兄弟还有什么差别?”
郭羊声音不大,很低沉,但清晰地传进每一个草原人的耳朵里,让他们心头一颤。
郭羊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老族长吉达。
那条老狐狸瞬间就明白了,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接过郭羊手中的小刀子,在左手上轻轻一拉,就将鲜血滴进酒中。
其他草原人见状,顿时豪气勃发,排着队,快步走过来,将各自的鲜血滴入那坛酒中。
“好!大家都是草原上最英勇、最忠诚的男人,都是我最好的弟兄,来,让我们共饮此酒!”郭羊眼见大家都滴了血,颇为满意,提起那坛酒缓步走下木榻。
大家轰然一声,单膝跪地,高举酒爵。
郭羊一路走过,给每一尊酒爵里倒了血酒,回到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