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堪忧,那就更该高兴了。
在太和殿前跪了三天啊。这么一比较,她在祠堂里跪三天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只不知道太和殿前的青石地面够不够冷,有没有可能直接废掉他那双腿?
“先是瞎眼认不清真凤凰,然后又跪坏了一双腿,可怜呀……”阮碧筠仰头看着精致的门楣,面带微笑,真心实意地为她未来的姐夫哀悼了一瞬,然后低头躬身,迈进了寿康宫正殿的门槛。
因为一会儿要有宫宴,所以今日的寿康宫中热闹非凡。阮碧筠才一进去,立刻就被淹没在了一片真真假假的欢喜问候之中。
而此时的太和殿门前冷冷清清,除了几个侍卫像柱子似的杵在门口以外,剩下的就只有跪在阶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了。
阮青枝跑了一路,到此时反而慢了下来。她放下提了一路的裙子,一边缓步向前走着一边慢慢地捋了捋跑乱的发丝、理一理系斗篷的缎带,冻僵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夜寒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见她,原本木然的脸顿时皱了起来,委屈兮兮:“你怎么才来啊?”
“我走得慢嘛,”阮青枝笑眯眯一副没良心的样子,“又不着急!现在是冬天,你就算死了也没那么容易发臭的!”
夜寒被风呛了一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哀怨道:“本王怎会如此不幸,娶了个这般冷心冷肺的王妃……”
阮青枝走过去,俯身看着他,气急:“喂,你不要乱说话!你只是下了聘礼而已,还没娶呢!这会儿你若是跪死了,我可不算是你的寡妇啊!我还要嫁人呢!”
后面喘吁吁跟着跑来的那个小太监听到这一句,吓得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
阮青枝忙转身奔过去扶他,却听见夜寒笑问道:“你这慢慢地走过来的,怎么比小豆子这跑过来的还快啊?”
阮青枝立刻停住了脚,一本正经地道:“我也不知道这颗豆子为什么跑得那么慢啊!他多半是偷懒了吧?”
“奴才没偷懒!”小豆子自己爬了起来,委屈道:“是郡主您跑得太快了!”
阮青枝还要嘴硬,夜寒却又笑着指了指她的鬓角:“你是不是又没好好梳头?右边那个鬏鬏整个儿散下来了!”
“不至于吧?”阮青枝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没散啊!”
夜寒看着她,笑:“明明是跑着来的,怎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阮青枝这才知道被他诈了一下,立刻翻脸,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我就算是跑着来的又怎样!我只是急着来看你被罚跪的蠢样子而已,又不是因为担心你!”
夜寒哈哈一笑,一本正经道:“是,我相信。”
这神情语气,分明是不信。
阮青枝顿时觉得脸上发烫,袖子一甩重重地坐在了台阶上,双手托腮:“喂,你真的在这儿跪了三天?中间没起来过?你的腿还好吧?三魂七魄都还在吗?”
“本来已经死了大半了,”夜寒认真地道,“看见你,我就又活过来了。”
“呸!”阮青枝半点儿好脸色也不给他,“我又不是来救你的,你看见我有什么用?”
夜寒笑意更深:“看见你比三天前更好看了许多,我心里就对自己说一定要活下去,否则这么好看的媳妇就便宜别人了。——然后我就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也没那么累了,感觉我还能撑很久。”
站在旁边的小豆子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退,脸上表情挺惊悚。
阮青枝已忍不住笑了,之后又狠狠地一瞪眼,从怀中掏出一只牛皮袋向夜寒砸了过去:“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没冻坏你的油嘴滑舌!”
夜寒忙伸手接住,初时不知道这是何意,握在手中感受了片刻才察觉到指尖温热发麻,原来那里面装的是满满一袋热水。
“你这……”夜寒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