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论性情论手段都比筠儿强得多,所以将阮家交给你,祖母很放心。”
这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啊!
阮青枝急了:“祖母,您是放心了,可我不放心啊!我这个阮家大小姐当得好好的,我还指望以后嫁了人,有阮家给我做后盾呢!现在您冷不丁来告诉我阮家是一艘破船,这——您总该告诉我它破在哪儿吧?”
老夫人沉声道:“你父亲,靠不住。”
阮青枝默然。
谁都知道阮文忠靠不住,这句话原也不必留到今日来说。
老夫人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坐了许久,终于又叹道:“……他不止是庸碌无能而已。他早年做了一些混账事,一直是陛下在帮他兜着。当然,陛下这么做也并不是因为稀罕他,而是迫不得已。”
阮青枝静静地听着,见老夫人说到此处便住了嘴,心里就知道她并不打算细说。
但只说这些也已足够。阮青枝已经完全确信先前对阮文忠所作的那些猜测都是正确的了。
而且,老夫人也知道那件事。
这么说,相府这艘破船,确实很不牢靠啊。
除了老夫人,还有谁知道?宫里有没有?太后?皇后?
阮青枝已经可以预见,距离那个秘密被揭破已经不会很远了。
“祖母,您要我做什么?”阮青枝试探着问。
“保住阮家!”老夫人坚定地道,“无论将来出什么事,我要你竭尽全力保住阮家!”
这个要求并不意外,阮青枝也没觉得为难。
保住阮家。夜寒也曾经这样向阮文忠承诺过。一旦事发,阮文忠一人承担罪责,不株连全族。
那般大罪,能保住家人的性命已是天幸。
阮青枝正要点头答应,又听见老夫人继续道:“你的两个弟弟读书都不成,年纪又小,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他们求一求情应该不难;你哥哥才回来,如今又不肯归宗闹着要跑去栾家住,干脆到时候出了事就说已经给了栾家了,只要不诛三族,就没他的事。”
阮青枝至此才知道老夫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打算,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老夫人叹口气,爱怜地摩挲着阮青枝的手:“男孩子怎么着都好说,家里出了事,种地读书都能安身立命。你们女孩子却是要靠着家里的,若是家没了,你们也就成了没根的柳絮,不知要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祖母,如今还没到那个地步。”阮青枝安慰道。
老夫人笑了笑,接着她的话道:“却也不远了。南齐国法,母族获罪,罪不及外嫁女。所以我近来一直在想,你们姐妹四个越早出嫁越好,最好提前把亲事说定,一及笄就出门。”
这确实是未雨绸缪的一记妙招。
在阮家权势最盛时说亲,寻的人家必然不会差。阮家若真能撑到四个女儿都嫁出去以后再倒台,那么几位少爷也就算是保留了东山再起的希望,到时候不管依靠哪个姐姐,都比种地读书强。
但是,阮文忠的罪,还能瞒到四个女儿出嫁之后吗?
一旦有了确信,阮青枝是不会帮他隐瞒的,夜寒也不会。
而且在阮青枝看来,揭发那桩罪行越快越好。别说等三个妹妹出嫁了,即便到时候她自己尚未出嫁,她也不会因为私心而帮阮文忠多瞒一天。
那件事,太大了。
阮青枝不想对老夫人说这个,只装着不解地问:“所以,祖母是要尽快找人为几个妹妹说亲吗?可是素英红玉都还小,就算一及笄就嫁人,至少也要等四五年……”
“所以,”老夫人严肃起来,郑重地看着她:“我希望你多用心,保阮家五年之内平安无事。”
阮青枝呼地站了起来。
别说五年,她一年都不想保、一个月都不想保!
只要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