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任何一点证据能证明阮文忠和皇帝与那场瘟疫有关,她立刻就会将整件事情公诸天下,一刻也不会等!
老夫人看见阮青枝的神情,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阮青枝略一迟疑,坐回原处:“祖母,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件事没什么意义!今日您要我保阮家五年,理由是我最小的妹妹五年后才及笄;可是您又如何知道五年后不会有更值得您牵挂的人?父亲如今还未到不惑之年,他还要娶继室、还要纳妾侍,以后我定然还会有更小的弟弟妹妹,五年之后您是不是又要觉得最好能再保阮家十年呢?到时候我哥哥也该娶妻生子了,您会不会因为担心曾孙受牵连,再问我能不能保阮家二十年?”
她每说一句,老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一番话连珠炮似的说完,老夫人已经彻底阴沉了脸色:“我让你保阮家,是在害你吗?”
阮青枝住了嘴,闷闷许久才低声道:“不是。”
老夫人看着她,冷笑一声:“不错,我今日要你保阮家五年,正是为了让你以后有机会再保阮家十年、二十年!你此刻百般不情愿是何道理?莫非你心里巴不得阮家即刻就被抄家问斩?”
“祖母知道,抄家问斩是必然的。”阮青枝咬着牙道。
老夫人脸色一沉:“你知道什么?!”
阮青枝避开她的目光,不肯正面回答:“阮家若没有需要抄家问斩的罪,祖母今日也不来找我说这些了。但是祖母,朝廷的事我管不到,父亲会不会获罪、何时获罪,都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改变的。我只能说,父亲获罪之后,我会尽我所能保住相府所有的无辜之人。”
“你不是管不到,你是不想管!”老夫人冷声嘲讽道,“你自以为已经攀上高枝了,对阮家的存亡自然不放在心上!”
阮青枝闻言脸色也难看了几分,针锋相对道:“祖母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多操这份心了。反正我在高枝上呢,弟弟妹妹们有罪无罪与我何干!”
“你!”老夫人被她的话呛了一下,之后又无奈叹气:“大姐儿,你与阮家有多大的仇恨?让你帮阮家做点事,倒好像是要害你似的!”
阮青枝放缓了语气,悠悠道:“这不是‘一点事’。祖母,万事有因必有果,您是信佛的。”
万事有因才有果。你们家不曾给过阮青枝什么,又如何能要求我为你们竭尽全力、为你们欺上瞒下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老夫人许久无言,最终也只得长叹一声:“大姐儿,你和阮家,是一体的!”
阮青枝稳稳地坐着,不为所动。
老夫人知道这是无声的抗拒了,脸上不由得又沉了沉,双手攥着竹杖似要发怒。
这时门板上却笃笃响了几下,周嬷嬷的声音自外面传来:“老夫人,厉王殿下说是为大小姐带来的四味居的包子快要凉了,问能不能先送进来,等大小姐吃了再谈?”
这话问得十分客气,可是老夫人不傻。
厉王殿下又不是跑腿办事的小厮,岂有让他在外面等着的道理。先前可以假装不知道他在,如今装不下去了,是必定要请他进来的。
“怎能让厉王殿下在外面等着?快请进来!”她低低冷哼一声,压住怒气向外面唤道。
夜寒立刻就进来了,一进门果然捧了一个纸包放在桌上,笑道:“买来的时候是滚烫的,没想到外面冷,说凉就凉了。你快尝尝还好不好吃?”
阮青枝笑着招呼他坐下,又向老夫人让道:“祖母不常吃外面的东西吧?四味居的包子算是上京一绝,您尝尝!”
“罢了!”老夫人扶着竹杖站了起来,“天色不早……”
说到此处她又回过头来,看着夜寒:“虽然已经定了亲,到底还没过门,殿下还是收敛些的好。我阮家的门声在您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好歹青枝下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