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做完,坐在沙发上吃着她提过来的水果,曹真的不安溢出皮肤。
这个人几乎了解自己的一切习惯。
碗要洗三遍盘子要洗四遍,扫地会从卧室开始,擦地一定要趴在地上手工擦,床单要从柜子最下面向上一套套换洗,除了橙子以外的水果都要切开来吃,包括香蕉。
可他非常确定她不会是个变态跟踪狂,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带任何狂热,一切都做的自然已极,就像那也是她自己的习惯。
“千琳……”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无比生涩,连发音都有些变调。
晁千琳转头看他,淡淡地笑着:“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他想问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可是他自己做过的每件事、度过的每一天都清清楚楚存在于记忆没有丝毫模糊,让他不敢这样询问。
晁千琳居然认真地思考起来。
曹真紧张地等待她可能说些什么,来解释现在神奇的事态。
可她最后只摇摇头。
曹真的心反倒悬的更高了。
“那你,为什么……”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提问。
晁千琳忽然欺近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面前:“我想你了,所以我来找你。”
轻描淡写,顺理成章。
曹真一把将她按在怀里。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悲哀,好像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
错过了她呱呱坠地,错过了她垂髫捕萤,错过了她及笄巧笑……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愧疚,怎么会难过,怎么会想要补偿。
他是父母健在家庭和睦的独生子,他是岚大高材白氏集团的预备役董事,他是桃花不断片叶不沾的白一莲未婚夫。
他是曹真。
他怎么会在抱着她的时候质疑自己到底是谁。
“大哥……”
晁千琳口中的两个字敲在他孱弱的神经上,奏出了清脆的琴音。
曹真把她从怀里放出来,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胸口剧烈的起伏无法自控。
妈的,不想了。
他狠狠吻下去,载着惶恐去逼迫她安抚一切。
可是这夜里,除了亲吻,他们什么都没做。
抱着晁千琳,曹真终于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睛之前,他突然在又一次变得空旷的双人床上哭了出来。
她一定又消失了。
这个神秘又可怕的女人把他沉淀着的恐惧和痛苦搅得均匀到身体的每个部分,然后又一次像她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
他欺骗过的女导师、他拉拢过的纨绔子弟、他陷害过的同窗好友、他出卖过的企业机密、他交易过的富家千金……
所有不堪的回忆淹没了整间屋子,水压把他挤得不能呼吸。
莫妮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确认曹真已经迟到了半小时。
她拨通他的电话,忙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接听。
项目推进到这个程度,曹真除了把关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
想起他近日糟糕的状态,莫妮卡索性任由他在家中休息。
可是,她总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凭她对他扭曲性格的了解,在这种关头出这种情况,实在不是对人狠厉,对自己更加狠厉的曹真会做的事。
下班后,莫妮卡拿着今天新出的产品样稿,携着一瓶曹真最爱的香槟来到他家。
他们两个曾经有过男女关系。
曹真能和自家秘书发生关系之后处理得干干净净,工作态度毫无改变,绝对是让同样在职场摸爬滚打的莫妮卡敬佩的一点。
也就是因为发生过这样的事,曹真对她的信任升级到交付家门钥匙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