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姐的秘密(3)(3 / 6)

是有用)。最初的一个星期我仍认为阿姐是去洗澡的,第二个星期我开始感觉不对,因为若不是洗澡被意外洗死了(同类因洗澡而死的事儿我在医院里见过两次,因为我们猫生性怕水,有些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兄弟姐妹就容易把小命折在这儿上。而我之所以感觉不对,是因为我知道阿姐很小就学会了游泳,她从来都不怕水),她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

第三个星期我的散步地点不再包括这间卧室,因为我的猜测开始令人抓狂地失去控制了——我发现自己强制性地将阿姐在这个房间里的片段从回忆中剪切粘贴到了我现在的记忆里——譬如当坐在电视柜上与屏幕里的大雁互动时,我会下意识觉得阿姐正在她的房间里,坐在床沿上,微微弯着背,翻一本躺在带轮子的白木纹书桌上的书(因为这个书桌能调节的最高高度不高,而阿姐又是个大个子)。所以一旦我真的进入这个房间,发现她其实并不在,那些巨浪一般的不详感觉和猜测就又会卷土重来。我恨它们,非常恨。但感觉不是能够被杀死的东西,所以我只能选择躲着它们走。

从第四个星期开始我停止了算星期,因此后边的日子直至现在——它们在我的脑子里一直是一大段线条——杂乱无章得绕成一坨的线条。这团看着头疼的障碍物的确很烦人,但我觉得自己当时需要被它们缠住,从各个方向把我勒得严严实实,这样我才不会倒下去。当然,我是在说我的意识。我的身体可是好极了,它们定时摄入美味猫粮和罐头,偶尔还有甜美可口的化毛膏调剂,一直都好的不得了。但想让你的心畅快地说出一句“好极了”可不容易,它们要的可不只是填饱肚子的那点满足,还有各种各样的爱,而且还要是令你觉得温暖又快乐的那种爱,不要电影小说里那些从头折磨到尾的所谓感情(”这种感情的存在是我想当猫的最重要原因之一”——阿姐)。

“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这只肥的流油老白猫。”龟兄摇着他的圆脑袋说,“你只用活十来二十年就能彻底脱离这些讨厌的感情和创造它们的人。但我呢,小主人也入土了的那天我还是会活着的,因为是个死不了的玩具。我得看着你们两只猫去世,看小主人的爸妈离开她,再看着我的小主人离开我。最后生活的镜头才会给到我们这些老掉渣的玩具,并排坐在垃圾堆里,等着自己烂成一把土。所以在下次你说羡慕我之前,最好想想我刚才给你描述的画面——臭气熏天的垃圾场,潮湿的泥土和等着用你的残躯饱餐一顿的虫子大军。”

“行。”我边说边走过去想表示一下安慰,其实我也没想好怎么表示,但对方很快就给我省了思考的麻烦。他向后连退了好几步,那副像是我身上有味儿的姿态和他天生变不了的友好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实在好笑。

“滚远点。你这个表情跟当初来踩我脑袋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什么也没说,紧接着突然故作凶恶地用脑袋猛戳了戳他那个方向的空气,把老布龟吓得缩了好几下脖子。我放声大笑,并百分之百确定我愉快跳下床的时候听到了他在用脏话骂我。

阿姐在一个阳光甚好的日子回家,那天阿爸阿妈一大早就去了医院,给阿姐收拾东西。从零食水果到各种用品(事到如今我终于弄清了家里那把丢失的矮凳子的去处)。他们装了一个行李箱和几个大购物袋,并在等医生写完出院病历的时候把午饭吃完了。

虽然看到阿姐回家非常开心,但知道拿出院病历还要排队后我心里还是隐隐产生了些不适,因为这件事说明医院里住着的人类很多,而我知道得很清楚,有进去才有出来,它俩是分不开的(而我这么想的主要原因在于——我真的不喜欢洗澡!)。

阿姐在下午太阳最晒的时候终于到家,那时我正在沙发床上睡觉,但我的耳朵可没有,它灵敏地捕捉到了从电梯到大门中间那段路上传来的熟悉的笑语。我兴高采烈地奔到